鲤酯

小白写手,喜好同人创作和诗歌创作,还请老福特的各位多多关照!

海熄(万象追忆录)

       正文

       01

       沉默的海没有回应,骑士依旧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   脑中的神经已几乎被海嗣细胞更替殆尽,但他依旧能像首言者那样吐出字句,尽管只是几个模糊的词语。似这般非人之物的呢喃想要寻见似乎只能在阿戈尔的往昔,是波涛湮灭波涛之子时。

       “争……斗……”海风呼啸,锈蚀的盔甲中不明意义的字句在咸腥的风中逐渐清晰,大静谧后伊比利亚沿岸上未曾再有人听见过如此清晰的话语。

       非人之物徘徊着,动作微颤而坚定,他挥枪,锋芒直指向潮汐,那里有着另一个非人之物的身影。

       “同胞……困惑……不明意义的信息……”首言者冰冷漆黑的身躯伏在与它同一种颜色的海水里,它不明白为什么同为同胞的骑士屡次拒绝了大群的邀请,更不明白对方血脉里传来的讯息,那词的含义本应与大群的意志相合一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同胞,理应加入大群,意志,我们理应一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骑士没有回应,波涛淹没了枪刺入波浪的声音,首言者看着自己的养分悉数流逝,但即便为了生存骑士也并未夺取。

       “养分……理应馈赠,生存……我们本能。”首言者的生命力渐渐流逝,它的附肢伸展开来,以善意的姿态敞向骑士,淡蓝的血液浸染了骑士的盔甲,但仅浸润了片刻便无法再向下渗去,骑士静立,海潮里传来了别样的声音,压低了首言者四肢收缩时的低语。

       争斗……

       骑士血脉里的声音,告诉了他这一不可逆转的神谕——他必须加入大群,为了生存,“争斗”即大群所拟定的意志。

       “争……斗……”铁盔的缝隙中传来了沙哑的声音,骑士与血脉的争斗和大群拟定的争斗同根一系。

       “争……斗!……”     ​沙哑的声调略微提高,骑士提枪而行,座下罗辛南特的身形开始疾驰,同骑士一起以无畏而徒劳的姿态冲向海底那巨物的身影。正如平常的恐鱼一样归入深溟,但骑士,

       他要杀死深溟。

​       02

       斯卡蒂已忘记了自己初见那个异样的海嗣时是什么情形了。

       啊,对了,是在伊比利亚的海滩,面对深海猎人的巨剑,那身着铁甲的家伙冲向自己。一瞬间,斯卡蒂想到了曾经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然而随着海水的波涛震荡了神经,她已找不回曾经的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而现在,是Isharmala矗立在这里。

       祂感触着海水的震动,一切子代的去向祂尽皆晓知,祂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向自己奔来,逆着波涛,劈开海潮,同当时的深海猎人一样锐器直指向自己,姿态与当时的斯卡蒂无二。

       祂理应阻挡,但祂没有这样做,占据斯卡蒂身躯的那一次身躯告诉了祂徒劳的行为不必阻止,何况那气息不过是陆地对祂子裔​的垂青,而海洋将会吞没陆地。

       ​锈蚀的铁枪刺入了Isharmala看似柔软的皮肤,海水的阻力让骑士无法再推进分毫,或者说,那来自于Isharmala本身的意志。

       柔弱的附肢掀翻了锐利的长枪,如此滑稽而又如此真实的一幕戏剧在非人之物和大海本身之间上演。

       “卡西米尔的幼子,你本不必如此。”​Isharmala发出言语,声音响彻整个伊比利亚沿岸海域,打破了大静谧以来这片区域的寂静,那声音在深海教徒耳中宛如拉特兰教皇的通谕。

       “卡西米尔本身已归入大群,徒劳与手足相残的行为没有意义。”​Isharmala与海水共鸣的声音骑士自然听到,然而他并无回应,他在寻找被Isharmala掀飞的长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麦种……撒入大海……大海……溺毙麦种……杀死大海!”在无尽波涛的阻拦和Isharmala的叹息中,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阻止骑士,但非人之物的身影只是前行,踏过盐风和怒涛,踏过肢体和线条,骑士如蚂蚁般对大象挥出骑枪,宏伟的巨物身形未动,陆地之物的攻击便已至身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轰!”

        现在,Isharmala有理由相信,骑士并非自己的子嗣,他始终是陆地的子民。

       祂发动了攻击,对孱弱的骑士施以反叛者的不幸。

        03

        骑士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永不停歇的波涛中,大群里传达着这个讯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歌蕾蒂娅停止了与凯尔希的交谈,他们正在阿戈尔的舰队中,此时他们尚未起航。歌蕾蒂娅的目光越过舰队而望向海洋,神色微怔,她很少会有这种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她想起了与凯尔希刚才的话题:斗争为了生存,与不可抗争的对象斗争导致死亡,是否还代表着斗争为了生存?

        歌蕾蒂娅并不知道,但她知道刚才那名海嗣临死前的行为,无疑是愚蠢的,且无法理解的。

       “凯尔希……生命的存续……到底有无意义?”歌蕾蒂娅幽幽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生存即是存续,海嗣亦知此道理。”凯尔希仍是如往常一般淡漠,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斗争又是为了什么?……请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舰艇上陷入了难得的沉默里。

       “伊比利亚灯火已熄,阿戈尔也陷入沉寂,卡西米尔响彻海嗣之音……告诉我,凯尔希,我们的斗争是否还有意义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曾目睹过理想者,尽管那不是在海上的战场。”凯尔希追忆着说,“卡兹戴尔的曙光,在萨卡兹的扩张中殆尽,灰烬扫落,犹如现今……”灯火垂微,凯尔希仍沉浸在思绪里,没有感到,或是没有在意潮风的变向,与歌蕾蒂娅惊愕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Isharmala……死了……”歌蕾蒂娅以不可置信的表情颤抖着说出这句话,她一直唾弃的大群里正传播着这个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凯尔希闻此只是沉默,也许骑士临死前的冲锋并不是毫无意义,只是……理想主义者的悲剧仍在演绎,犹如当年的特蕾西娅一般,骑士之死,并未改变许多东西。Isharmala换下了一个身体,悲哀而可怜的命运玩物,诉说着自己是命运的宠儿,但Isharmala不会这么以为。

        唯一改变的,只是海水浅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THE     END 

  (致敬每一个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唐吉诃德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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